第12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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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一刻，郁棠才体会到了刻骨铭心的恨。

恨意如滔滔江水，汹涌而来。

郁棠犹记得心痛到极点，腥甜的血从喉咙喷出的感觉。

她还记得从痛彻心扉到恨意滔天的绝望，五脏六腑，生出密密麻麻的仇恨。

恨殷朝皇族，恨东澜权贵，恨所有负心薄情之人！

她甚至恨着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

为什么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为什么给了她希望又让她绝望？

泪水无声滑落。

温热的感觉让郁棠猛然一惊。

她从噩梦般的回忆中抽离出来，才惊觉自己竟然已泪流满面。

她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珠，扯了扯嘴角，无声嗤笑着自己的软弱。

怀着仇恨回到殷朝，面对着四面八方投来的鄙夷和漠视，她都能坦然面对，她以为自己早已刀枪不入，早已练就了铁石心肠。

可心底深处始终存着一个软肋。

她轻轻闭眼，平复着情绪：“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姑且不论真假，你有什么目的？又想威胁我做什么？”

苍梧长臂如铁箍一样，把她紧紧箍在怀里，声音低沉：“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不想威胁你做任何事情，只是想给你一点活下去的希望，想让你以后做事顾忌一下后果，别不把自己的命不当命。”

郁棠没说话。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我还想跟你解释一下，我从未说过我们的孩子是孽种，更没有他不该出生的意思，相反，我很期待他的到来。”

他语气里多了几分愧疚：“我那时只是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我以为你会讨厌这个孩子，厌恶他的出生，所以我让人把他抱走，那些东西自作主张，满口污言秽语，早就被处置了，孩子也安然无恙，被照顾得很好。”

“如果你心里还有怨恨，可以尽情发泄。”苍梧温声开口，“我就在这里，保证不反抗，只要别朝要害地方下手就行。”

毕竟他还不想那么早死。

郁棠声音漠然：“你先放开我。”

苍梧手臂松开，放他自由。

郁棠想到被他扔到床下的匕首，起身下床，拾起匕首，转身面对着他：“你觉得我该从哪儿下手？”

“留我一条命就行。”苍梧双臂摊开在床上，“东澜大军还在边关，你一个人制不住他们。”

郁棠要是真的杀了他，殷朝会在半年之内灭国，而他们的孩子只怕也活不成。

郁棠自然清楚这一点。

她站在床沿，看着苍梧一副不打算抵抗的模样，紧紧握着匕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苍梧沉默地跟她对视，眼神微暗，似愧疚似心疼，带着几分让人看不懂的幽深难测。

郁棠咬牙，抓着匕首朝他的肩膀狠狠刺了下去，噗呲一声。

尖锐的利刃深深扎进肩胛。

郁棠握着匕首，嘴角紧抿，压抑了三年的隐忍和恨意，于这一切尽数发泄出来，她握着匕首的手紧得有些发颤。

她曾经确实喜欢过这个人，虽然她觉得自己很贱，怎么会喜欢上殷朝的敌人？苍梧不但是殷朝的敌人，更是东澜人人畏惧的权臣，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酷煞神。

曾经她也恨过他，恨不得把他剥皮抽筋，剁成一块块。

而如今，她竟无法分辨自己对他是恨是爱，还是爱恨交加。

鲜血从匕首插进去的地方一点点渗了出来，染红了他的白色里衣，郁棠看着那鲜红的血液，心头冒出一种奇异的快感。

嗜血的快感。

她像是终于扳回一城似的，居高临下望着躺在床上的苍梧：“疼吗？”

苍梧瞥了一眼伤口处，随即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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