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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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轻易主宰安陶的生死，却没办法让安陶心甘情愿，只能强自镇定说，“别走好吗，留下来，我会补偿你。”

安陶没说话，但李今呈感受得到怀抱中的瘦弱身体轻微的颤抖着，肩膀的位置传来一片湿润的凉意。

他忍不住深吸了口气，把安陶抱得更紧。

耳边细微的抽噎声似乎停了一瞬，而后他也被抱住。

那股悬而未决的不安终于消散大半，他们像一对普通的情侣那样拥抱，心跳的频率交错，最后趋于相同。

安陶哭够了，后知后觉地开始觉得丢脸，他借着李今呈的外套把脸擦干净，顶着红红的眼睛和鼻子，若无其事地挣脱出来，“你要怎么补偿我。”

“你是苦主，当然是听你的。”李今呈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安陶像是有了主意，指着风吹过去的方向，有些扭捏又期待地提出要求，“给我买个气球吧，我想要那个小狗的，白色黑耳朵那只，风太大了，你记得抓好绳子，不要让它飞走。”

李今呈忽然想起，安陶曾经也拍过一只飞走的气球照片给他，问他飞走的气球会怎么样。

那时候他忙着开会，敷衍说会在半空爆炸，实际上爆炸的是少数，更多的还是挂在某个地方，或者一直飘荡。

也是那天晚上，安陶对他说，只要他不放手，他就一直跟着自己。

他牵上安陶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低声答应，“我会牵好的。”

安陶也想起这么一茬，慢慢眨了下眼，神色温柔地笑起来：“嗯，你一定要牵好。”

他坐上护栏，捧着李今呈的脸，吻了下他的唇角。

一触即离，轻浅得像是幻觉。

安陶说，“其实那天我说谎了，我不讨厌你，我还是喜欢你。”

他总是很乖，也很好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记得别人对他的好，然后忘掉那些不好。

晚风吹乱了他额角的碎发，李今呈心有些软，他没忍住在安陶脑袋上揉了两下，“等我回来。”

安陶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朝他摆摆手，目送他离开。

卖气球的人就在桥头，各种可爱图案在空中来回晃着，李今呈仰头一只一只去找，才发现安陶说的白色黑耳朵的小狗其实是史努比。

安陶不认识，大概是因为小时候没有看过动画片。

他拿出手机扫付款的二维码，手机滴地一声，提示他输入数字。

可心里忽然有一瞬间的空茫，李今呈猛然回头，看见红色的纸币被高高抛起，落花一样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半空翻飞旋转，勾勒出风的形状，又被风吹得更高更远，然后落在湖中和地上。

人群安静一瞬，而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和惊呼，他们顺着风涌向李今呈的方向，桥边水里都陷入一场混乱又贪婪的疯狂。

金钱的力量在此刻是如此的具象化，二十万现金也不过两千张钞票，不到三十厘米的厚度，就能引得路人蜂拥而至，互相争抢。

手眼通天如李今呈，包括他那些人高马壮的保镖，都被拥挤的人海推离石桥，没办法逆流而上，去到造成这场混乱的始作俑者身旁。

甚至为了李今呈的安全，保镖们都默契地选择放弃安陶，拥护着老板离开随时会发生踩踏事故的危险地带，来到安全地方。

另一边桥头的保镖顺着人流来到安陶身边，试图把他抓住，安陶把钞票扔向他们的方向，于是人群又向他们涌过去。

等他们从人群里奋力脱身，安陶的身影已经彻底不见了，只剩下一件外套漂在水面上，又慢慢沉下去。

一张红色的钞票慢悠悠地在空中划出一道痕迹，李今呈伸手，那张钱币飘落在他的掌心，却又在未落稳时被人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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