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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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从表哥那里知道舅妈有一点偏执型人格障碍，所以会那么固执和敏感多疑。

他曾向舅舅提出过自己可以出去租房住，但舅舅是个极其好面子的人，怕受到周围人的指摘，拒绝了他的提议。

在这几年里，有些时候程尘哪里做得不合舅妈的意，她会把他的行为解读成对她的恶意，筷子的摆放方式都可能会触及到她敏感的神经，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不受控制地在他身上被衣服遮挡的的皮肤上留下拧过的淤青，也会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和舅舅不断发生争吵。

即使舅舅并不在意他，但有关程尘不好的传言传到他耳朵里，他是绝对不会容忍的。舅舅所在的公职系统最是忌讳这些莫须有的传闻。这也是舅舅舅妈感情不和，数年来吵闹无数次也坚持不离婚互相折磨的原因之一。

不敢想象如果真有这样的传言那个家会发生什么，或许他们会跟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家的时候一样，因为到底要不要再把他继续留在这个家大吵一通，再把家具摔得稀巴烂，舅妈疯狂、崩溃的样子他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这种情况不会是他所想见到的。

他毁了自己的家，不想再因为自己而毁了别人的家。

好不容易能找到现在的平衡，维持现状很好，不要再有任何多余的改变。

他已经，很累了。

沉默半晌，程尘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深处翻涌着很浓的情绪，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荒凉和悲伤。

再开口时声音有点哑。

“你想要什么？”

江澈被他眼神震到愣怔，隐约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选择，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没法停下了。

“和我在一起，你担心的都不会发生。”

过了几秒，他听到程尘的声音。

“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江澈不可置否，他仿佛已经预见到不久后来自程尘的妥协。

他知道程尘根本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不可能拒绝。

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江澈笑了笑，“好，我给你时间，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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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澈说罢就手里勾着面具的带子出了隔间。

宋慕白他们坐在卡座上见江澈回来了，等人坐下，左自然在对面小心翼翼观察他神情，见他没有之前那种烦躁不快的模样，甚至出去了一趟现在心情看起来还不错，才松了口气。

他就是嘴太快了，怕真有那句话惹他不高兴了，这会儿怂怂的，也不敢主动开口问他什么了。

“回来了？怎么去这么久？”董舟见人坐下后开口问道。

“嗯。没什么，碰到个熟人。”江澈拿起桌面的水杯喝了口水。

“子明呢？他刚刚去找你了，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宋慕白说道。

江澈想起洗手间门口他跟那个黑衬衫男人的难舍难分的身影，“他啊，这会儿忙着呢，不用管他。”

*

而程尘站在洗手间里面，盯着江澈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江澈想得没有错，他没有任何办法，他什么都不是。

他如今还待在舅舅家里，即使自己找到合适的房子出去住，和舅舅一家没有联系了，他相信江澈能不费吹灰之力把谣言带到学校里。

他高三，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他一个人苦苦坚持这么多年，怎么能让他轻易毁掉这几年的努力。

他心里清楚地明白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

说要考虑，也只不过是垂死之前的无用挣扎。

*

晚上十一点，Hours今天的平安夜活动接近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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