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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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卷上了窗外的花枝，将树枝上悬挂的五色彩盏一同点燃。

沈微澜看着那方五色彩盏，眸光微动，像是想到了些什么。

他不顾滚烫火焰，将彩盏上的火生生摁灭，看清上面的字迹后，他指尖颤抖，呼吸也不禁停滞一瞬。

他骤然看向那座燃起的宫殿，他终于发现这里曾经处处都有我存在过的痕迹。

许下愿望的五色彩盏，落雪满树的海棠，窗台案桌已然泛黄的纸张，还有万般熟悉的字迹。

梁州的一年光景，美好得犹如镜花水月，大梦如昨，短暂得让人不愿清醒。

彩盏燃起来的时候，我也终于看清了里面的字。

「江南雪，白首不负。」

我有些恍然。

我终于明白为何自己还流连世间。

因为我仍有一个执念。

那时我许下的愿望是，我想和沈微澜一起，去看江南的雪。

我有一个再也无法赴往的约定。

字条烧毁，约定不再，我也就该消逝于世间了。

我看见沈微澜冲进火场，猩红火光几乎要将他吞没，他被宫人所阻拦，眼睁睁看着火舌吞噬掉一切，神色胆寒目眦尽裂。

什么都烧光了，只剩下那柄被烧得灰黑的断剑。

他跌坐在地上，抱着把柄剑，就像溺水者捉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般

泣不成声。

意识即将消逝的瞬间，我忽然想起了海棠盛开的那年，沈微澜教我习字。

他耐心地、温柔地将手覆在我的手背。

那一刻，无人知晓我心跳如催。

那时落笔写下的诗句，也因此成为我一生的执念。

关山绝，乱云千叠，江北江南雪。

可是，上京的冬天，只有寒冷。

沈微澜。

你还没有带我看过，江南的雪呢。

番外：沈微澜

沈微澜行走于世三十三载，前二十三年为他自己，后十年为薛棠眠。

他曾是上京郎艳独绝的沈家公子，雁北战无不殆的少年将军，一朝家族覆灭，沦为公主面首。

他是恨的，恨天子，恨皇室，他甘愿卧薪尝胆，苟活于世，只愿能为爹娘报仇。

起初他待薛棠眠，并非全然真心。

直到后来他撕破了真相，看清了世间一人尚且自身难保，却还为他步履维艰。

旁的女子生怕他不知自己对他的情意，唯她一颗真心相付，却连半分不敢让他知晓。

在梁州的那一年，他外出采买，在街市偶遇了卖花的孩童。

那人问他，公子最喜欢什么花？

他停顿一瞬，下意识却说，海棠就很不错。

心脏砰砰直跳起来，他微微皱起眉想要摁住不受控制的心脏，可是并没有用。

良久，伴随着渐快的心跳，他好像听见内心有人叹了一声。

……承认吧。

你喜欢她。

他总是无法控制地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回过神时才发觉唇边早已不自觉噙起笑意。

次数多了，就连她也有所察觉。

花朝节那日，他终于忍不住将心迹表明。

那日她将长剑交于他，却认真看向他眉眼。

她要他立誓，不许自戕，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活着。

他身上背负太多，即便爹娘斩首时他亦从未想过自戕，他从来不是只为自己而活。

所以那时他不明所以，只觉父兄灭门之仇未报，天下亦不平，自己哪有什么资格自戕。

直到后来，他得知她的死讯，看着那柄浴火后的断剑，他泣不成声，这才明白她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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