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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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摇头：

「我想许下的愿望，花神并不能为我实现。」

沈微澜却弯起眼睛，玉冠白裳，似有笑意。

他矜然开口：

「殿下只管许下便是。」

「上天入地，即便花神不能实现，我总能想到法子替殿下实现。」

他的眼睛里藏匿温柔笑意，我注视着他的眼睛，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我攥紧了那方彩盏，低声开口：

「我寻了最好的工匠，为你打了一柄长剑，本想在你生辰那日给你。」

如今我可能等不到那样一天了。

沈微澜静默了许久，哑着声刚想开口，却被前来祈福的百姓冲散。

我没有站稳，在人群的簇拥下被带着后退几步，几近跌倒的时候，有人逆着人群，牵住了我的手。

我和沈微澜之间最亲密的距离。

莫过于那年花朝节，人群将我和他冲散之际。

他紧紧牵住了我的手。

人群熙攘，千灯升起之时，他倏忽掀开我的面纱，朝我俯身过来。

那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晚风拂乱了我的发，将我们的发缠作一处，他的唇很红，呼吸频率都乱了。

他压低声音，眼睛却明亮得令人心悸，比万千灯火还要夺目。

他说：

「薛棠眠，我从前是个将军，我从来就不害怕死亡。」

「我怕的是空有武艺百姓却流离失所，我怕的是人生在世却再无法庇护我所爱之人。」

「我身上背负太多沉重的枷锁。我原以为自己苟活于世有朝一日便可以为沈家正名，可是偏偏我遇到了你。」

我看着他的眼睛微微失神。

我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湿着眼睛，几近不稳地掐住自己的手心。

我几乎快要藏不住喉间哽咽。

……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我不得不放弃你的时候，选择爱我？

那日回府之后，我将长剑交付于他。

我面色如常地和他说，明早我想吃他亲手做的海棠糕。

沈微澜愣了一下，温声说好。

可是我心里明白。

我们之间，再不会有明天了。

8

回京途中，我刻意绕路到了雍州。

那是雍王的封地，雍王的明华郡主向来嚣张跋扈，爱慕沈微澜许久。

起初我强迫沈微澜做我面首时，她险些气得冲进上京来打我。

车队在雍州被阻拦了下来，明华郡主笑意晏晏地讽刺挖苦我，我只浅笑着，半分也不介怀。

话音一转，我恹恹开口：

「听闻明华郡主从前就喜欢沈夫侍，以至于你我二人姐妹不睦。正好，如今我也有些厌倦，不妨就将沈夫侍赠予郡主。」

「收用还是打发，全凭郡主做主发落。」

沈微澜僵住了，紧咬牙关，不可思议地抬眼望向我。

他勉强稳住心绪，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

「殿下这是……做什么？」

我难得见他生气的样子，压抑的怒气染得眉眼戾红。

身边的孟尚宫闻言皱了眉头，那是跟随父皇旨意而来的，派来看守我的眼线。

孟尚宫脸色铁青地提醒我：

「公主，陛下的旨意是让沈夫侍一同入宫。」

我眉眼含笑，随意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