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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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水中，传来人鱼胸腔里传来的低低震鸣声。

他对克里斯说话的声音感兴趣，甚至有点为对方的腔调而着迷。但人鱼对人类语言毫无学习的欲望，至今为止只学会了一个单词：‘我的’。

我的。他说。克里斯。

海浪起伏，船身轻微晃动着。克里斯侧身枕在床上，金发散乱，半睡半醒，汗湿的颈间还留着几枚牙印，仍然鲜红濡湿。

人鱼在暗处。他的蹼爪捧着青年的脸，像抓着什么珍宝似的。那双金色的竖瞳一刻也不离地盯着对方看，仿佛深夜中跳动的贪婪暗火。

当时人鱼控制不住自己，在对方身上留下了好几个深深带血的咬痕。克里斯浑身带伤，这是他选择和一只野兽共卧的后果，他早该知道这一点。

这不是对方的错。野兽本就不该被带上床塌，他要了自己难以承受的东西。现在对方爱上了他，也要走了他身上的一部分。

人鱼齿间带血，低头含去那几滴血珠。他的动作给青年带来一阵微痛，让对方稍微动了动肩膀，有点不适。

青年从喉间发出几声模糊的轻声低吟。人鱼含住他的咽喉，在獠牙之间含糊而情迷意乱地咬着。他的伴侣侧脸线条被笼罩在光影中，看上去还很年轻，甚至没有满二十五岁。

海中的野兽喜欢这种年轻的人类。他喜欢克里斯身上的味道，克里斯的气味，对方手背的触感。对方身上有股令人着迷的东西，让人鱼产生强烈的性欲。

他失血过多的时候全身微微颤抖着。青年微蜷着身体，弯曲的手指藏在右手下，在纱布里流着血。他脸色苍白，人鱼尝到他血的味道，也尝过他高潮时滚烫脖颈上打湿的一道痕迹。

含住的指根残缺，带来灼烧般的痛感。克里斯在眩晕中蜷缩，缩在床的角落。人鱼靠近他，试图给他一点安慰，最后变成含糊低音和对方受惊般的轻声呻吟。在这种疼痛中，人鱼再一次抱他，他含着对方流血的手指，青年用大腿夹着他的鱼尾，偶尔呓语一样地呻吟。

现在，青年的肩膀上也有几处青紫痕迹。他的股间一片狼藉，在睡梦中，精液从穴口深处缓慢往外溢出。这种类似失禁的感觉，让克里斯从短憩中醒了过来。他微微一动，就有体液从身下流出来。

人鱼又向他索要，但动作却比之前轻柔。克里斯已经没有劲再拒绝他，最后跟对方做了两次。后面一次的时候他已经快神情恍惚，轻声哼着。做完之后，对方把他囫囵地抱在怀里，好像想要把他带回海里一样。

但克里斯当然不愿意和他回到海里。他和对方是半路的爱人，爱情的长度只有一趟旅程那么长。但这头野兽却不懂这些。在那些传说和小说故事里，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在青年的梦里，他见到一个怪物。

鳞片反射出光泽。在光线不明的洞穴里，月光照亮了对方。银发泻下，面孔却看不清晰，只能看见对方阴沉的神情。

青年唇边青紫，朦胧的月光也落在他的身上。但克里斯的视线晃动着。他躺在地上，费力地睁开眼睛。

那是个可怕的怪物。他肩膀宽阔，后背肌肉结实，浑身布满伤痕。那些陈年累积的伤疤不知道来自哪里。克里斯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抱到了他的巢穴里。

传说中，人鱼会诱惑水手落水，然后吞吃他们。但这次克里斯不是那个落水的水手。船上同行的人有预谋地将他献了出去，以保自己旅途的平静。

只有填饱塞壬的肚子和心，它们才会弃人类的船只而去。他们喂青年喝下掺了料的酒，把他放在一只点着蜡烛的小船里。

小船摇摇晃晃，逐渐飘走，黑色的海浪上烛光闪烁，鱼尾的背脊在深色浪涌下若隐若现，最后浮现在海面上。

克里斯就这样来到了人鱼的巢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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