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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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和葡萄入齿柔软，可酒液下肚后酸痛又暴烈，筠之微微打了个寒战。

“再饮。”项元面带笑容。

筠之不知所以，但乖乖再吞一口。

“再饮。”

筠之稍稍迟疑，还是再饮一口。

“再饮。”

筠之抬眸，和他对望片刻，嗔道：“为什么只有我喝？”

“我喝你剩下的。”邵项元仍挂着懒散笑意，“你喝就是。”

筠之咬了咬唇，“我酒量不好，再喝要醉了，回府后兰娘会生气的。”

“府里有我，你喝。”他怡然自得。

一口又一口下肚，酒的烈性缓缓发作，在筠之脸上烧出两片红云，烫得难受。筠之双手浮晃，拿起酒壶贴在面上，金属冰冰凉凉的触感好舒服。

晕晕乎乎时，筠之好像被一片模糊颤抖的光晕包围，金光下她睁不开眼。而邵项元的脸从天而降，他从很远的地方笑着，又很近地抵着自己额头说：

“父母在上，山巅草原共鉴，我今生今世只爱筠之一人，为她周全，万死，刀剑不辞。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如有回寰，天人共诛。”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似乎真心可鉴，沧海桑田的誓言从他口中说出，天然就值得几分信任。

可筠之是不信誓也不信命的。

阿兄每次赌完家里的钱、卖完一切物什，都会跪在阿娘面前大哭流涕，对她发誓从今以后自己一定会改的，会痛改前非的。什么菩萨仙君、孔孟老庄他都拿来起过誓，但下次有钱了、有赏赐了，他又会悉数丢进火坑里，恶狠狠地叫阿娘再拿一笔钱出来。

想起家，想起阿兄，周围绵软如云的金色泡泡像木纹般开裂，顷刻间全碎了，残片刺得她心口生疼。

同乘奔虹离开凫水庄时，坐在邵项元怀里也是如此甘甜，可那时自己问他崔五娘子一事，他却避而不谈，逃到了百里以外的朔州。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邵项元引《柏舟》篇起誓，可磐石既然坚硬，又何以为碧玉筝声所撼呢？

筠之从纷乱思绪中抬眸，避开邵项元灼热的视线，回答道：“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当日那焦仲卿死里求生回来，却见刘兰芝嫁给别人，悲怆道：“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苇一时纫，便作旦夕间。”筠之也只作旦夕蒲苇，若自己和项元真有那日，则蒲苇丝断，她抽身离开。

听她拿刘兰芝和焦仲卿的生死承诺起誓，项元微微一怔，说道：“阿筠，那日你问我崔五娘子的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