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湖心亭与人说鬼江月镇化世弹琴（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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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者乞儿，不知时务，员外家中一子险被鬼缠死矣，员外忧思不暇，岂肯施济于尔？”乞儿曰：“被鬼所缠，胡不驱遣？”家人曰：“已过多少高人，驱之不去。”乞儿曰：“尔与员外说，吾能驱之。”家人果报员外。员外喜甚，即命请入。家人出谓乞儿曰：“员外请尔，可随吾来。”乞儿曰，“吾且归去，下午即至。”

言已驰归家内，供了父母饭食。来至亭前，老翁已在其间。乞儿曰：“小子访得司员外一子为鬼缠害，吾许以下午为彼驱之。”老翁曰：“如是尔志可成。”当隐身躯，与乞儿至员外之室。员外迎入，款以酒食，曰：“尔能治此鬼魅，吾愿谢金二十，决不失言。”乞儿曰：“治鬼是吾祖传，有何难哉。”移时酒罢，乞儿燃点香炬，假为作法，室内鬼声大叫，骇人听闻。久之，老翁谓乞儿曰：“鬼去矣。”乞儿与员外言之，员外留宿一晚，其子之疾果然全愈，谢金而回。自兹一倡，凡遇鬼缠者迎请不绝，乞儿得以富足，椒花子亦在此亭修道焉。至于蜻飞子，自分散后，寻师不得，东走西第，来在江月镇中，暗自思曰：“吾师云游天下，与人除害，广积外功，吾不免在此市镇唱些良言好语，以为世劝，造我功行。”意计已定，遂化为瞽者，白须白发，手捧瑶琴，绕市唱曰：叹世道，想世情，世上人儿甚气人。也有父母不知孝，贪嫖贪赌费钱银，也有兄弟不知顺，听信妻言好忿争；也有朋友全无信，谁是一诺在千金；也有宗族不和睦，灭了脉派源流根；也有乡邻兴词讼，不争田土即坟茔；也有夫嫌妻丑陋，也有妻嫌丈夫贫。纲常灭尽真可恨，还在世上耍豪英。吾劝尔五伦要克尽，吾劝尔善事要多行。存阴功，遗子孙，自然五福向门盈。”琴曲易为格言，自令听者易入。每抚一琴，泣然流涕。

在镇十余日，所化者不乏其人。他日抚琴之际，一中年壮士向蜻飞子而问曰：“尔唱劝词，到也中听，能下乡里劝人乎？”蜻飞子曰：“但恐无人敬听耳。如肯敬听，吾则焉有不去。”壮士曰：“如瞽者肯行，吾导尔至吾家中，劝化几日。”蜻飞子曰：“何时去耶？”壮士曰：“即行亦可。”蜻飞于是将琴收下，壮士牵之以手，曳踵而行。行至其家，设筵待之。筵毕，壮士曰：“今日憋矣，明日鸣钲传齐是乡女男，听尔抚琴一劝。”蜻飞子曰：“可。”

是夜安宿斗室，三更后忽听室外莲瓣声响，蜻飞子以为主人女眷往来，不在意内，暗将师传大道次第习之。正用功时，室门自开，半露美女颜面。蜻飞睨视，非人间妇女，乃一妖也，仍复凝神瞑然趺坐。女妖视得蜻飞子亦属妖部，将门掩去，从兹寂静不闻其声。

天晓，壮士呼门，蜻飞子整衣而出。早膳餐罢，壮士命人传钲，齐得女女男男在于家中，两旁坐定。蜻飞子身居中坐，捧着瑶琴而唱曰：“世间有男必有女，阴阳和合始有人。男子固然有乾道，女子亦有尔素行。操中馈，奉生身，和待弟妹喜亲心。出了嫁，妇人身，柔顺二字是本根。孝公婆，敬夫君，好教儿女在家庭。有无莫忧气，勤俭自然把家兴。世间虿妇女，真真不像人，好穿又好食，不把公婆丈夫尊。稍打骂，去悬绳，骇公婆，与夫身，投娘家，把气争，惯成一个老妖精。在生日，遭雷霆，死去还要受重刑。那时节，悔不赢，不如趁此好尽心，生而荣兮死亦荣。”世之琴音如此，男女何妨朝夕听之。此曲捧余，人人争夸捧得绝妙。蜻飞子微睁双目，见得昨夜妖妇亦在人中听琴，暗思者妖不知落在谁室，室而有此，人口必为噬尽，若不除却，枉吾劝世以积外功。思而又思，转视妖妇洋洋自得。蜻飞子忍不住除害心肠，突起身来，走在妇女之内，一手扭着妖妇。妖妇詈曰：“尔以捧琴劝世，为何将吾扭着，莫非欲占奸老母耶？”乡人见此情景，多有不服，各执拳头力击之。蜻飞子任彼拳击，绝不松手。乡人拳如雨点，交加打下，扭作一团。蜻飞子无可如何，释去妖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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