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花轩精收阿醋种草阁仁化盗儿（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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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曰：“汝何在此肆虐无忌，丧彼家人？”厉鬼曰：“是轩在吾冢上面。如还吾冢，不复扰之。”三缄曰：“如是，吾为彼嘱，自拆轩以建汝冢焉。”遂命狐疑呼沛霖而告之曰：“冢上建室，人不知避，每丧身家。汝速拆此轩，以保祖宗血食。”平古冢而建室者，当以此为殷鉴。沛霖唯唯。厉鬼曰：“吾冢能建，吾心已服。至万花之放，乃阿醋醋所使，非吾所为也。”三缄曰：“彼在何处？”厉鬼曰：“今在是轩之右焉。”三缄曰：“汝能呼之来乎。”厉鬼曰：“阿醋醋道法极大。吾亦为彼役使，安能使之来耶？”

三缄闻言，手执飞龙瓶，抛去轩右。一时狂风大作，野雾迷天，半空中金光乱射。约逾一刻，风声已住，瓶仍收转，未能伏此花妖。三缄复以肠绋子抛之，顷坠于地，束一女子，身服大红花袄，见三缄师弟，默而不言。三缄曰：“汝既修成花妖，洵非易事，即宜谨守天律，不害人间，胡得在兹肆虐如是？”阿醋醋曰：“世爱奢侈，多建亭台，美丽栋梁，妖鬼所羡。凡好奢华而建楼阁亭台者，往往为鬼妖之窟。况何氏先代居官，剥民脂膏，宦囊饱足，民之怨之者，声闻于天。天厌弃之，早欲绝其嗣矣。且其致仕归来，土木大兴，以资玩赏。平人古冢，便己安居，乌知地中人受是凌夷，恨深入骨。此野鬼作祟，理所当然。既得王朝之宠，胡不清廉自矢乎？吾特怀抱不平，一助其力，岂敢以世之为善者而并虐之乎？”三缄曰：“汝言未司厚非。兹命沛霖将轩拆去，冢还野鬼，汝又如何？”阿醋醋曰：“吾无怨于何姓，不过借彼空室以为游玩。今听道长言，吾愿他适矣。”三缄顾谓诸弟子曰：“彼之好建台阁而空其廊舍者，必为鬼妖所霸。此以知人胜宅则可，宅胜人则不可焉。”至理名言，可为规戒。

阿醋醋曰：“座上道长，其旨奉上天，命领道祖，而阐道人世者乎？”三缄未及回言，狐疑在旁答曰：“是矣。”阿醋醋曰：“若然，妾愿拜于门墙，以祈指示。”三缄喜曰：“汝知求道真心，吾岂于汝是弃？”言已，收回绋子。阿醋醋起，行参师礼，并及诸道兄毕，复跪地禀请追随云游。狐疑曰：“吾师女弟甚多，待游归后，然后传集，同炼大道焉。”阿醋醋曰：“既是如斯，祈师赐以道号。”三缄曰：“汝名醋，即名醋枉道姑可也。”阿醋醋得了道号，不胜欣喜，拜舞辞行。三缄曰：“汝且勿忙。何沛霖家中厉鬼为害，谅恃汝势。汝须为彼解之。”醋枉曰：“何氏好尚奢华，修造不避古冢，理宜绝其孙子，于我何尤乎？”三缄曰：“修道人原以仁慈为心，何忍绝人禋祀？况兴土大平古冢，乃彼祖父所作，沛霖实不知乎？”醋枉曰：“此无他说，拆轩培墓，鬼自去焉。”言罢，再拜三缄，度出花轩，隐然不见。

三缄当命沛霖拆此轩为隙地，凡前后古冢，均培植之。曾不几时，沛霖之疾，勿药而愈矣。沛霖曰：“今承道长不择村庄鄙陋，在兹安宿数日，精鬼除却，吾疾已愈，皆道长所赐也。倘得继起祖宗禋祀，吾当尸位以祝，永不忘恩！”三缄曰：“些须小事，何劳挂齿？但凡居家，不可以室胜人，更不可妄平古冢，以建宅舍。历来大家世族，酷好修造楼阁亭台，久之而人丧家倾，子孙绝灭。彼以为时命所致，不知平冢为居，触怒地神，因使鬼妖暗暗吸人精血，子孙辈多半年少而死亡殆尽者，职此故焉。”又深为居室者一番叮嘱。沛霖曰：“此非道长指示，凡人乌得知之？自兹已还，吾必为世之豪华者告，毋侈亭台楼阁之美，当为培冢修德之行。”三缄曰：“能存是心，后世子孙，必有大振家声者。”言毕辞去。沛霖依依不舍，约送途程十里，洒泪而归。

三缄自别沛霖，直向西游。西狱地方，有一阁焉，在野杭山半。其阁高大异常，即林木参天，而建瓴已出乎其表。然阁在深林以内，少有人迹所至，中一巨盗，名黑燕儿，统领数十强人，或挖墙入室，或路途劫抢。村民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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