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六 情中憾（28 /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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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十贞美之印。”我怀着恬淡的心情和她开玩笑似地说：“美则有之，贞则未必也。”十娘听罢伤心地哭起来。她说：“你是了解我的，何出此言。我虽风尘贱质，然而决非专好一一婬一一荡的人，像夏姬河间妇那样。如果是我心中喜欢的人，即相敬如宾，情愿合洽。如果不是我欣慕的人，即使同床共枕，也不与之相欢。我之不贞，是命该如此。”说罢泣下沾襟。我亦收敛了笑容向她认错道歉。莱一陽一的姜如须曾到十娘家姨戏调情，藏匿不肯出。他的两位朋友方密之和孙克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蹿房越脊，推开屋门，直奔十娘的卧室，势如盗贼一般。姜如须慌忙滚下床来，跪在地上乞求大王饶命，不要伤害十娘。方孙二人扔刀大笑，遂呼十娘备酒痛饮，大醉而散。

李十娘有位兄女叫媚姐，长得皮肤白皙，秀发覆额，眉目如画。媚姐后来嫁给了泰州刺史陈澹仙，住在丛柱园。我曾前往相见，媚姐已黯然失色。我掩袖问起李十娘的近况。媚姐说十娘也已从良。问她住在那里，回答说在秦淮水阁。问其家中情况，回答说已经废为菜园。又问老梅树和梧桐巨竹如何，回答说都摧发新枝了。问阿母尚在否？回答说已经死了。于是赠诗曰：流落江湖已十年，云鬟犹卜日金钱。

雪衣飞去仙哥老，休抱琵琶过别船。

吴卿怜

《清代声色志》：吴卿怜是苏州人，善于演唱，能作诗词，姿色才艺兼优。平一陽一中丞得到她后宠幸备至，并说：“色即是空，空是色；卿须怜我，我怜卿。”后来平一陽一中丞去世，卿怜又辗转嫁给了和相：岂料和相也相继亡去。卿怜遂作《感遇诗》，倾诉十年来惊魂骇魄，迁徙流离的痛苦，写得花悲月惨，令人涕泣沾衣。自古以来才色绝世的人遭遇艰难，所嫁夫君往往早折。早命薄呢，还是祸水？上天既然赋予了她们美艳的身躯，却又往往不能适得其所。如此压抑，究竟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