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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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静，字符虚，江左诸生。游燕赵间，以记室谋食。寓保阳之古大士庵，间舍三楹，独居无偶。时已旅食半载，行李萧条，困顿之状，亲故白眼。值中秋节，月光皎洁，扃户出游，冀图一醉。行数家，咸辞以故。漏已三下，枵腹而回。入其寓，卧室之关已启，燃烛辉煌。魏疑居停逐之以延他客也，忿然入室，瞥见艳女披服鲜华，据榻而坐。见元虚，笑立相迎，魏愕然退步曰：“伊谁宅眷，此仆之卧榻，实僧舍也。讵可误入？”女微哂曰：“亲朋拒子而无礼，妾悯厄穷来慰寂寥，何误之有？实告子勿惧，妾涂山氏之裔，前生藉子替劫，今已道成，欲图报耳。”魏闻益战果，女曰：“子何怯为，视妾岂祸子哉？”魏转念曰：“颠沛之人，即死于佳丽亦得。”随释然，问曰：“仙卿其将何以慰予？”女曰：“予亟阖外户，移席于月光之下，清谈雅酌，以舒子怀何如？”魏如命布设，女携一筐至中庭，无何，玉杯、象箸、珍馔、醇醪，皆探筐而出。女与魏对坐，举觞互酌，女曰：“妾系燕产，子前生为幽都少年，与妾有旧。同卧起时，值雷劫，妾避子身下而雷误杀子，妾得遁脱，入西山修炼二百余年，甫得正果。知子受困于此，来助子致身青云，以酬大德。”当其时，清辉朗照，睹女光彩焕发，冶容婉丽，国色无双。魏心动，微挑之曰：“仙卿即与仆有旧，愿修旧好，结两世之姻缘。”女曰：“不可。妾内丹告成，脱披毛之体，已得超凡，焉敢犯淫欲戒而堕落耶？”魏曰：“予前生以身替卿死尚甘心焉，卿为予一破戒乌得不可？”就逼之，女遥避曰：“不但于妾不利，将以盗子之元精而绝躯命，宁勿惧耶？”魏曰：“予观载籍，仙女下嫁者比比皆是，卿既成仙体，何损于予？幸勿深拒。”女曰：“好色者不在乎淫，子试思接狎之后，身颓气弱，情竭兴衰，有何意味？莫若缬其秀色，彩其丰神，如对名花，可玩而不可亵，则意淡情长。况妾能与子清谈，作解语花观，不更胜耶？”魏不怿，直前抱之，觉有影无形，凛然而止。女笑曰：“痴人，仙体清虚，奚能满欲？即此可解仙女下嫁之诬也。”遂探筐出青精饭共食毕，敛器于筐，出朱提一笏，以授魏曰：“聊以资旅食备寒衣，后会有期，勿虚念也。”一转瞬间，女化清风去矣。魏若有所失，怅惘不已。

阅两月，资用告匮，正欷歔凝想间，女已遥立案前，低呼曰：“魏郎久阔，相思良苦。”魏惊喜相迎，责见疏之故。女曰：“为子筹御冬计，已足迹遍三辅矣。”出金置几上，皆细碎不成锭者。嘱曰：“以此卒岁，谅不致饥寒也。”魏揖谢曰：“屡蒙惠赐，感激难名。第予闻仙人致富不难，倘金穴可探，曷不偕予一游，益佩卿德？”女笑曰：“痴人，无论神仙，不当作贼。即地下藏镪，亦有主者。惟暴客劫掠之资与贪墨非义之财，乘其数目未明时，分润些微，斯不为造物所忌。安能暴富耶？且富者多累，今使子不饥不寒，不与神仙等耶？”魏曰：“是也，但予忝为丈夫，有室家而不能顾，有学术而不能展，仰赖仙卿，实抱惭衾影，后将若何？卿其为我决之。”女曰：“献岁后，子之命运亨矣。何忧一席地，显达随之，将膺一命。”魏曰：“何从而可？”女曰：“月正元日，子之旧居停来，已有位置，当入邢襄之幕，其署西有密室，子可托恶嚣之故而独居之，妾将为子谋入仕途也。”魏欲细诘之，女已倏忽不见。

元旦，果有船居停访至，谓魏曰：“敬为先生推毂，今邢襄同寮某嘱迓文旌，希即命驾。”魏领诺，旋赴襄国。主人甚贤，惟先生命，果得密室居之。荏苒半载，盼女无音。夏之夜纳凉小院，瞥见天际微云下坠，女携囊橐而至，魏欢喜欲狂曰：“囊中何物，若是累累？”女曰：“子之终身在是。”魏急叩其说，女起而倾其囊，白镪盈几，笑谓魏曰：“子前欲致富，今且贵矣。闻朝廷将开纳资之例，子数应得郡参军，而荐至令尹，俟命下之日，子作书借邮筒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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