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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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初生的时候，埋在被雨水浸湿的土壤那种感觉――蘑菇有自己的感官, 那是没办法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的东西。

他知道自己在陆?h身边不远处，这一定是离开陆?h后的妄想所致，但这不妨碍他在梦里和陆?h靠得更近一点。

这场梦也并不总是快乐, 有时候他被放入密闭的容器, 与冰冷的液体为伴，最开始的时候旁边是纪博士，后来一直是波利，以及来来往往的――许多人。

他无事可做，如果陆?h在旁边, 就缠在他的身上，陆?h不在，他泡在液体里，回想自己的一生。

那些遥远的记忆浮上水面，在土壤里、在雨季、在冬天，以及在基地。

想到某些事情的时候他会靠陆?h更近一点，陆?h的手指抚触他的菌丝，他好像终于安安静静地和这个人待在一起，他一直在似醒非醒的边缘，但不想醒，在现实的世界里，他和陆?h从不能这样。

但当他第一百遍回想自己的记忆后，还是梦无可梦，选择醒来了。

他发现自己还是活着的。

现在回想那一天，他已经不记得了，情绪的波动让其他很多地方都变成了空白。

他只记得自己站在门边，陆?h从一片郁郁葱葱的春色里转过来――他就那样和他怔怔对视，不能也不敢上前。他做过的梦太多了，一触即碎的圆月也捞了太多次。

直到陆?h走到他面前。

这个人不在的时候，他哭过很多次，有时候想起他，心脏就剧烈地颤抖，可是在此时此刻，他真的见到陆?h的时候，却不由自主翘起了唇角。

他伸手去触碰陆?h的轮廓，是不是瘦了，是不是憔悴了，他判断不出了――太久远了，他太久没有见过这个人了。

直到这时一行眼泪才从他眼角滑下，他收回手，愣愣看着陆?h，然后被这人从正面抱住，手指擦去脸颊上的眼泪，他伏在陆?h肩上，声音哑了，小声喊他的名字。

“是我。”陆?h道。

实验室里的人们恭喜了他，波利竟然让一个灰飞烟灭的人死而复生了――他根本无法想象其中的原理，实验室里的人告诉了他很多名词，像基因、频率、样本这些东西，他听得云里雾里，但人类的科技一直很神奇，于是他也就接受了。

距离自己跳进辛普森笼，竟然已经三年了。

外面的世界，竟然也平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