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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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屈身行礼。

啸乐眉头一拧，觉得别扭，呵道：“都说了，你对我不需要这些繁文缛节。”

姝华公主是被老妖王捧在手心呵护的明珠，青涩少女时又高傲又骄矜。身为公主虽然娇纵些，但性情良善，谁都愿意让着她，甚至捧着她。

偏偏她最在意的啸乐不让着她，满脑子训练的啸乐连一眼都不带瞧的，他只服力量强大气吞山河的强者，软绵绵的公主他自然不服，说她弱。

将姝华公主气得够呛，时常张牙舞爪的找啸乐麻烦，但啸乐语气向来不耐烦，也凶巴巴的，公主就被吼哭了。

他最怕公主哭了。又不能和她打一架，她软绵绵的打坏了怎么办，又那么爱哭。那时候的啸乐真的抓耳狂乱，到最后蹲下来，语气生硬的哄公主。

后来妖族动荡，公主被追杀，尝尽背叛与死别，吃了很多苦头。那么高傲娇气的公主在动荡危难中，收起性子迅速成长，在各方分割的妖族势力间周旋维护老妖王的威信，后又辅佐自己。

关关有难，关关过。隐忍而聪慧。她那么软乎乎的，好像一碰就化了的小身子，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力量。

软绵绵又爱哭的公主其实才是最有力量的强者，一个人肉体力量上的强大是有限的，只能护住一方。但一个人的心境与智慧强大，是可以力挽狂澜，凝聚起破碎的妖族。

“不可！妖族向来慕强，只尊强者，威势尤其重要。王不可无威势，臣子皆不可逾越。”姝华更加恭敬。

啸乐很高，垂眸一直看她。公主容貌娇美带艳，眼眸晶亮无辜，两弯柳叶眉似蹙非蹙，低眉顺目间带着哀愁，惹人怜惜。被他一呵，下意识将头垂得更低了，出言忠告，纯粹的王与臣。

她现在没有像少时对自己傲娇张扬，反而恭敬谦顺，总是垂首低眉。

啸乐不喜欢公主卑躬屈膝，她是那个被人愿意呵护，捧着的小公主就好。

“我，我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啸乐又头疼的抓脑袋，一如既往没敢触碰公主，挥动灵力将她轻轻托起。

月德没事，啸乐算是了却了最重要的心事。他与魔族的事也该了了……

“公主，啸乐能走到现在，报得杀亲之仇，多感激公主尽心尽力的帮助。无论日后，啸乐是何结局，公主于啸乐而言皆难以忘……”啸乐将话咽下，转为，“公主相帮之恩于啸乐而言皆难以忘怀……”

姝华抬起头，早已热泪盈眶。她终于压抑不住，抓住啸乐的衣襟，十分害怕。

“啸乐！我们去魔域！我们去魔域好不好！只要祛除你体内的魔根，你就会好的对不对？！对不对！”

啸乐没法回答，也回答不了。他自己很清楚自己到底被浸染与腐蚀到什么地步了，已无力回天。

啸乐更不喜欢公主哭，他抬手盖住姝华的眼眸，他身形高大，温厚的掌心将姝华的脸全都遮挡住了，唯余那双瘪嘴哭泣的桃花样的唇瓣。

自己怎么又惹她哭了……以前她就爱哭，娇气得很。

“公主，妖族有你这样的公主，是妖族之幸。我这个妖王暂代得还算不错吧？之后就交还给你了。”啸乐四肢百骸又痛了起来，他法阵此时开出一道缝。

“走吧，法阵开了，赶紧走。”

法阵其实一直都是困住他自己的。他怕自己入魔，没了理智，会伤害到姝华。

他没有说离别，却每字每句都充满了生离死别。姝华崩溃了，揪住啸乐的衣襟不放，仰着小脸望他，痛哭，“不要，啸乐，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