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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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再说话，而是继续盛了一勺递过去，阿姐扭过头，没有再去接。

她缓缓地，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在缓缓地闭上眼后又吐出，叹道，

“你走吧。”

握着的玉碗和瓷勺突然让我感到一种刺骨的寒冷，全身血液几乎都在那一瞬间凝固。

她疲倦又决绝地说：

“你走吧。”

“从此以后不要再来见我了，我累了，你走吧，走吧……”

十六年前，国破家亡，阿姐声嘶力竭地喊着：“有我们在，尘国亡不了！”

十四年前，季言背弃，阿姐抱着伤痕累累的我说：“不要怕，有阿姐在，有你在，我们尘家就在！”

记忆刹那间重叠，突然回荡在脑海里的只剩下一句：“你走吧。”

你走吧。

不要再来见我了。

我累了。

你，走吧。

忍住眼眶的泪，我无措地转身放了碗就夺门而出。

完全没有目的没有意识的走，等我回过神时，已经到了一条长长的走廊。

一棵巨大的青梅树长在不远处，已是秋天，满地落叶，入眼尽是萧瑟景象。

我在台阶上坐下，头靠着冰冷的廊柱，呆呆地望着青梅树。

不知过了多久，我起身，轻拍了衣角，便打算回去。

无措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涌上来，一直刻意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

我能去哪呢？我的家已经不要我了啊！我已经，已经没有家可回了啊……

跌坐在冰冷的台阶上，我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

尘离（十一）完

后来，我的一切都失控了。

我不理朝政，一日日跪在锦弦宫外认错，可即使是旧伤复发，高烧不退，也换不回她的一次注视。

我想，只差一点而已，只差一点阿姐就一定会原谅我，就像从前那几十几百次一样。

于是在病好之后，我遣退了所有人，拿着匕首对着胸膛，准备一点点划下去。

可是刀尖还来不及刺透皮肤，匕首就被简影夺过。

我愣愣地看着他跪在玉阶下，垂着的右手握着匕首，倔强的用沉默反抗。

这是他第一次忤逆我。

“没用的。”他隐忍着道。

我一怔，随即大笑：“连你也自认为比朕看得清楚吗！”

我一声声的笑，却笑到所有希望破灭，笑到所有的侥幸被击碎，笑到丢盔卸甲，鲜血淋漓。

连旁人都看得比我清楚啊！

笑到最后，我突然伏在皇椅上突然失声痛哭，我说她哪怕是看我一眼也好啊，就算是死只要她能看我一眼也好啊。

绳索已经断了，我摔在深渊里，这里那么黑，这里的水那么冷，可我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不会有人来救我了，唯一能救我的人，不会来了。

泪流了许久，直到再也流不出后，心中有从未有过的清明。

我又去了一次锦弦宫，从她放弃我之后，第一次平静的和她说话。

刚下过一场大雪，雪满锦弦道。

阿姐又睡了，我便靠着殿门，一边看殿外的宫人扫雪，一边等她醒来。

锦弦宫的一切都像极了以前的凤灵宫。

从前每当大雪初停，凤灵宫的宫路都是我和阿姐撒欢玩雪的地方。

三尺雪，三尺情，如今竟尺尺是别离。

我恍神之间，殿内有了声响，是阿姐醒了。

宫人服侍她穿好外衣，将她扶至软榻上坐下后便悉数退了出去。

我在她身旁坐下，想起刚刚宫人的禀报，无奈地道：“阿姐，你又没有好好用膳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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