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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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是绵延而上覆盖崇山峻岭的一座宏伟的城池。

那是一座白骨堆建、血河穿行的妖鬼之都，是这个时代连传说也不曾提及的地方。

兴许它本就不是传说中的妖都，而是近日才拔地而起的城。

躺在无边的黑暗里，一任支离破碎的过往拼凑成串，茨木自混沌中努力凝起一线思绪，开始盘想自己来到这座城池之后遭遇的一切。

弥漫的瘴气对人类的思维有着致命的侵蚀，极难断言是否会篡改记忆。他恍惚记得自己躲过了千鬼曳丛生的边界附近驻留的守兵，潜入城中并艰难地穿行于巷道。他藏身废弃的客栈却被巡逻兵嗅出人类的气息，在逃亡间误闯鬼众朝拜“神子”的队伍，继而发现高高在上的那个冰冷存在有着与他苦苦找寻的人一模一样的容颜。

一切似乎都能顺理成章地连上，除了一件关键的事好像被错漏了。

眉间滴落的血，开裂的额角，胸口那条堑壑般的恐怖伤口，捅穿腰间的钢条……茨木猛然想起，坠机的时候他根本已处在命悬一线的险境。

他还记得那时暗骂自己莽撞、差点辜负了挚友仅剩的托付，深切的自责如今觉来还真切地隐痛于心，断然是假不了的。

茨木一并想起来，潜入这座城池的最初动机本也是冒死找寻一些能延续生命的物资，譬如绷带、止血的草药、水、食物。玩命非他所为，他清楚再强的意愿也驱使不了一副如此重创的身体，又怎可能凭它去跨越重重险关找寻答案？

然而目视如今的自己，他非但与巡逻兵百般周旋，被俘获时还挂着“第一个完好无损地潜入妖都的人类”的名头。

他被捆来这里，在鬼王身下承受了三天炼狱般激荡的交合，末了正无事人一般地躺在床上，多半性命无虞。

茨木竭力举起酸软的手臂，颤抖地探向赤裸的腰间。他摸到，那里的体肤平坦而光滑，居然没有分毫破损的痕迹。

脑海里空荡的缺口却因此裂成巨壑。

他明白过来，是记忆被截断了重要的片段。那令他身体复原的未知之物恐怕还不想给他任何顺着摸寻的线索。

第5章零肆·对弈（用身体开启的博弈） 章节编号:6643081

原本安静休憩的人类忽然的动作惊醒了房中看守他的妖怪。

他们尖利地叫嚷起来。一条条粗粝的绳索甩出，不由分说绕过男人的手腕与脚腕，扯着他的肢体朝四角的床柱上紧捆而去。蒙住双眼的男人历经激荡的交合，早已剩不下反抗的气力，黑暗中徒劳地攥着拳，任由他们如临大敌地对待自己。

茨木不知为何听懂了鬼族的语言，那是在提醒同僚：战俘的每一寸身体都属于鬼王，不可以触碰。

话中莫名透出的占有欲让他被眼前处境激起的怒火没来由地熄去大半，心口像被软刀子戳中一样，坠入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隐痛。

那个不可一世的存在如今是这座宏伟妖都的王与神子，他抛下了他从前身为人类的全部记忆。茨木确信，自他来到这里，身为鬼王的酒吞没有一时半刻认出自己他太熟悉那双眼睛的每一寸神色，记忆空缺的苍白鲜明到令他无法自欺。

然而即便如此，鬼王仍在他出现的第一刻就轻率地倾覆了欲望的天平。纵使呈现出来的是毫无破绽的暴戾，却也伴随着不容试探的宣占。

如天意弄人，如宿命已定，如茨木所料却也让他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