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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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过他的温柔、骄傲、冷郁、凶戾，甚至是狼狈……但他从没有在人前露出如此深的自嘲，仿佛他早已知道她的答案。

次日又是阴雨天，一早起来，漫天浓云彷如泼墨，不过七点多钟，栖园里已四处点起电灯，远远看到站在雨幕中的岗哨，愈有一种冷峻。

漪澜已收拾好了行李，今天上午就要走，趁着吃早饭的功夫，去跟几个熟人辞行。

李昌华却是打算跟莱登一道去常阳的，不免道：

“再过不久学校也要放假了，密斯谈又何必回去，能跟在教授身边多学一学，不比在学堂念书有用多了？”

漪澜不好向他解释，只能一笑：“家母也催我回去呢。”

李昌华也不过是随口一劝，二人便又说些闲话，没过多久，就有卫戍过来敲门：

“谈小姐，车子准备好了。”

她忙站起来，下意识道：“知道了，就来。”

李昌华也跟着起身，拿手帕擦了擦手：

“我也要去给穆帅送药了，日后学校里再见罢。”

她不知怎的，只知道露出笑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出了门，便看到李昌华穿过回廊，往穆靖川日常起居的那栋小楼去了。

回家太晚了，但因为答应了今天要让澜七复合的，码到了现在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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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既然下定了决心，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心仿佛被什么人挖去了一块，那是一种空空荡荡的无所适从。父亲去世的那晚，她也是这样的感觉，但她很快就用恨意将之填满了，她恨他入骨，也以为自己不会原谅他。

可是昨天他们谈话后，他向她说了对不起。

漪澜本以为他永远也不会后悔，像他那样的人，哪怕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将她从婚宴上抢走，把她囚禁，逼迫她留在他身边。

她想他说得没错，如果一开始她就知道他的偏执与残忍，她绝不会爱上他。

……多么可笑啊，她不能接受他的虚假，可她其实也是那个，让他戴上面具的人。

就在那时，她忽的便释然了。

他们两个扯平了，从今以后，谁也不欠谁的。

雨越下越大，一辆汽车开过来，停在了台阶边。

漪澜打起雨伞，卫戍小跑着上来接过她手里的皮箱，又替她打开车门，她刚准备坐进去，却似乎觉得有人在看她。

四顾一望，空空荡荡，唯有密密的雨帘。

卫戍道：“谈小姐，是不是开车？”

她怔了怔，点了一下头，车门关上，连带着那道倩影也飞速消失在了苍茫的雨气中。

“……七少，还是回屋去罢。你看风这样大，你身体又还没好……要不，要不我叫人开车把人追回来？”

江文平说完这句话，自知失言，穆靖川却恍若未闻，只是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冷风掀起他肩上的披风，那披风下摆却早已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在靴筒上，只有一种刺入骨髓的寒冷。又仿佛是有麻木的钝痛缠绕上来，一层一层，束缚住了那颗支离破碎的心脏。

他忽然想到从前，彼时他们正因他算计宋子昊一事而决裂，他好容易将漪澜哄了回来，又要赶赴前线。临行前，见她似乎流露出担忧的模样，他便故意道：

“陈王二人已然伏诛，剩下的不过是些虾兵蟹将罢了。不过如今我就算死了，也没人心疼。”

谁知她一听这话却恼了，把脸沉下来道：

“领兵打仗的人，说话也不知道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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