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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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看到了沈明的目光。

他没有怨恨，还有一点感伤和心疼，沈明抬起手，盖住他的，在寒风中说着“对不起”。

沈秋白从没觉得他有什么对不起自己。他很少哀求过什么，但他哀求了，求他配合自己，求他踩着墙面，向上用力。

沈明却说：“秋白，放手吧，你握不住的。”

他怎么握不住？他可以。手心出汗，他依旧可以牢牢抓住他的皮肉，可以握紧他的腕骨，他怎么不可以？只要再用一些力气，他就能成功。

没有什么是他握不住的，他总有一天会掌握一切，给他一些时间。

但望着沈明的眼，他骤然恍惚，似乎顿悟了哥哥的话语。

他握不住的。就像那条狗，就像一种无法抉择的命运。

沈秋白被风吹得视线模糊，上半身完全探出天台，他看到了沈明眼里的动容。如果他不松手，沈明也不配合，他就会一起坠楼。

那一瞬，沈秋白想到利用沈明对他的感情，他大可威胁沈明，如果不上来，他就陪他一起去死，沈明不会放任他死。

但他始终说不出。他这么做了，和那些逼迫大哥做不喜欢的事的人有什么区别？

他迟疑了，而沈明，露出了略带鼓舞的笑意。

“放手吧，秋白。”

沈秋白只觉得血液逆流，与他的理智抗拒，和他的情感搏斗，他像是被生生撕裂，让他忍不住哽咽，他握紧手心，指甲挖破血亲的皮肤，像是经历了一场极为痛苦的挣扎和博弈，他睁开血红的双眼，再度看向了沈明的双眸。

他只看到了空洞和痛苦，带着一种向死而生的明亮，在黑夜里闪闪发光。

沈秋白怔忪地看着他的眼，然后，缓缓脱开手上的力气。

好凉。像湿漉漉的脐带，掺杂着血液与汗水，冰冷黏腻，从他的手心，一点点，一点点离去。

徒留风的刀割，刺骨，一阵切肤之痛。

沈秋白就这么放任他坠落，坠落，然后摔在地上，变成一团血腥恐怖的肉泥。

他握不住的。

他自以为做出了选择，那条狗是死在他的手上，哥哥也是，是他做出的选择。

但依旧不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