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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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全世界的负面因子都积攒在厌的身体里会有多痛，比他现在被烈火焚烧还要痛。

而厌年复一年，都这么承受着。

黑影咆哮着，“厌，我知道你不甘心！快动手吧！她现在还是很脆弱，你绝对可以杀了她！”

73. 第 73 章 · ?

厌沉默着, 久久没有回答。

黑影在等着厌的决定，痛苦的双眸映着熊熊烈焰，迫切地想要看到厌出手反击。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救了, 除非郁乐死。

只有郁乐死了, 他才有希望从这牢笼里出来。

可厌没有任何反应, 反而他说一句话, 郁乐就往牢笼里多加一团火。

烧不死他, 但会灼烧得他的灵魂极致痛苦, 无法忍受。

渐渐的，黑影没了声音, 不再说话, 开始学乖。

郁乐的耳边总算清静，她看向厌, 神色复杂，再一次道：“抱歉，我真的没想到, 你会产生意志。”

如黑影所说，世界不可能一味美好，凡事都有两面, 郁乐创造的黄泉世界看起来温暖灿烂，那也只是因为她把黑暗龃龉都塞到了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可郁乐那时候所创造出来的厌，只是一个冰冷的容器。

她用之来盛放那些负面的东西，取名为“厌”，就是因为她讨厌这些负面的东西，所以把世界所有的黑暗都吸纳放到容器里, 她没有看过，更没有管过。

她没想到, 这些负面元素塞到一块，每天互相消磨融合，竟然会渐渐产生意志。

郁乐望着厌，想起上回和他交换身体时，她忽然感受到的那股钻心似的疼。

她只是在他身体里停留一会儿，就疼得受不了。

而他，已经忍受了这么多年。

所以郁乐除了“抱歉”，也不知道还能对他说什么。

厌沉默着，他现在的确可以动手反抗，郁乐重新掌控这个世界，什么都还不稳，而他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这么久。

世界一半由光明组成，一半是黑暗。

黑暗都在他的身体里，只要他想，他可以轻易地吞噬这个世界。

可他什么都没做，沉默半晌后，化成一缕黑雾遁远。

身后传来黑影骂他懦弱不敢报仇，质问他到底在想什么的声音。

但很快，又传来黑影痛苦压抑的怒吼，大概牢笼里又被郁乐扔了几团火。

厌没有回头，遁走的身影也没有丝毫凝滞。

他心里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不杀了她。

他所有的痛苦，都是拜她所赐，刚刚他明明可以轻易捏断她的脖颈。

现在走了，等她重新熟悉自己的力量，他顶多和她分庭抗礼，却不可能再报仇。

可是厌又转念问自己。

他真的恨她吗？

起初他是很恨的，恨她善良，恨她要当圣母，可那些痛呢？她怎么不自己去承受，而是全部都塞到他的身体里？

他曾咬牙切齿，每一个痛得快要撑不下去的瞬间都在暗暗发誓。

等她归来，他一定要杀了她，让她把他所经历过的痛苦都感受一遍。

可现在呢？

现在为什么舍不得动手了。

厌身体周围的黑雾卷积起来，包裹着他，很快消失在灰色大雾弥漫的边缘。

他不愿去想更深层次的原因，暂时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

郁乐曾让他承受痛苦，但也创造了他。

没有她，就没有他。

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这种刀片一遍遍划开自己的感觉。

为了痛苦报仇，好像也没什么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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